再生涅槃

Letters

半梦半醒之间,艾伦发觉,门外透着亮光。在壁外调查之前,这个时段,他通常是早已经沉睡了的。可是归来之后闭上眼睛就会不由自主跌回到那仿佛噩梦般的一天,再加上连日来参与拟定作战计划,让他陷入了一种夜晚难于入睡而白天昏昏沉沉的可怕状态。

在门外的是利威尔。

自从他的班只剩下两个人,守夜的任务——为了保护艾伦——就只剩下了唯一一个人选,就算这个人选跛了一只脚,也比其他人强了太多。也正是他自己挡回了埃尔文想要指派其他人守夜的提议,理由是后面的作战计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,还有他相信艾伦不可能睡着觉变成巨人。

其实他自己清楚,不是这个原因。

利威尔想找点时间完成一些事情。在这次调查结束归来后,要做的事情多的象山一样,就算他是伤员也闲不下来,白天的时间早已挤得满满当当,还要不停被人打扰,夜晚才能有所空闲。不过有的时候,他并不想在自己的房间里完成某些非做不可的事情,比如说,给已经死去的部下们的家属写信。

于是艾伦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揉着眼睛打开门的时候,就看到利威尔坐在走廊里,借助微暗的煤油灯光,把信纸垫在膝盖上的厚书上面,书写着什么。

“兵长。”

利威尔停下了笔,看向他硕果仅存的部下。

“艾伦……”他叹息似地轻轻吐出那个名字,看了看对方在烛光照射下带上烁金光泽的双瞳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,也没有阻止他的靠近。

艾伦微微斜过手上的蜡烛,小心不要将烛泪滴下来,仔细地瞧着利威尔才写了没几行的信纸。

信的抬头是佩特拉父亲的名字,然后是几句显得苍白无力的问候,同时事务性地告知了收信人他心爱女儿的死讯。

“兵长……”徒劳地重复了一声过后,艾伦也沉默了。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才是合适的,或者说,这时候说话是合适的么,又或者,其实自己根本不该出现。

“没有关系。”利威尔对艾伦脑中转过的念头看得一清二楚,因为那双总是很能吸引人注意的眼眸诉说了一切,“只是想找个时间亲自完成这些事情。这种事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

“可是,”艾伦抬起头直视他,语气分外肯定,“这种事,就算做再多次,也不可能会习惯。”

利威尔无法反驳他。

他只能低下头去,在信纸下方签好自己的名字,然后折起信纸塞进信封,将那个新的信封叠在另外三个上面。

“至少我现在这个样子,不把通知书亲自送去也算是有了借口。”利威尔自嘲地一手掩住了眼睛,一手扶上膝盖。

一只手叠在他的手上。

“是我的错,所以兵长不需要感到抱歉。”艾伦如此说道,随后他许诺,“我不会忘记有多少人为我牺牲,所以我不会轻易死去。一定要把巨人,从这个世界上,一只不剩地驱逐出去。”

那只手用力地握了一下,然后放开,脚步声和烛光都渐渐远去。

利威尔放下手,眼角瞥见那些信封都不见了。

 

END

 

艾伦不可能亲自去转交那些信,所以我本来想跟他说等等你拿了也没用,还是让兵长托人转交吧(喂

基本上这篇就是22的补刀后感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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